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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诉人:罗秀妹 女 29岁 全职太太
记录人:本报记者 邹蕙
时间:2009年4月3日
地点:本报编辑部
罗秀妹是在大姐的鼓励下,和我联系的。一个月前,一封来自广东的信打破了她安宁的生活,年少懵懂铸成的大错如今卷土重来,变成决定她家庭幸福生死大权的致命砝码,此时此刻,那遗忘已久的往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,稍有差池,眼前的生活将毁于一旦……
炸弹信件
两周前,大姐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车,从Y市神色慌张地赶来武汉看我。见我老公张小威不在家,她关上门,从包里掏出一封信来。看到落款上“雷鹏”这个名字时,我猛地一惊,怎么会是他?“你别着急,先看信吧。”大姐无奈地摇摇头,眉头拧成了一个结。一丝不祥掠过心头,我沉住气读完了雷鹏的来信,“秀妹: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雷鹏吧?六年前,你扔下我和儿子一走了之,我问遍了你的同事、同乡,到处打听你的下落,却不知你去了哪里。你知道我和儿子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吗?身为妻子与母亲,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起我们父子?……是分是合,你总该和我做个了断吧!如果你肯回来,我们一家人继续过日子。如果你打定主意离婚,倒也可以商量,你付清三万元儿子的抚养费,我和你一笔勾销……雷鹏,2009年2月2日。”“大姐,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心中一颤,声音忍不住发抖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雷鹏怎么会突然找到我,和我谈孩子的事情?噩梦不是早就过去了吗?为什么突然又找上门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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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着急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大姐就怕看我这个样子,眼眶也跟着红了。“你不知道,我已经瞒了你一个月了。一个月前,我在家收到了雷鹏的来信,当时人都吓蒙了。我怕这事传出去会影响你和张小威的婚姻,就自作主张,按照他指定的地址,偷偷汇了三万块钱过去。谁知好心办了坏事,原来,他并不确定我家的真实方向,那封信不过是投石问路的,如今我如实汇了款过去,暴露了家里的住址。前几天我去菜场买菜,回来途中,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在小区附近晃悠,再仔细一看,不正是雷鹏吗?我吓得大气不敢出,连忙找地方躲了起来,生怕他看见我。那天,我一路跟踪他,看他四处打听你,好在你出嫁多年,而我写的地址也不是太详细,他才一无所获。否则,只怕这时候早就找到你家来了……”
大姐的一番话还未讲完,我已方寸大乱。原本快要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……
为爱私奔
事情发生在八年前,我和雷鹏在广东相遇,此后,热恋、生子、丈夫外遇、家庭暴力、数不尽的谎言,短短一年多时光,我将这些急转直下的人生际遇一一经历了个遍。
2001年夏天,我职校毕业,在姐姐的安排下南下广东,在一家电脑企业从事文职工作。年轻人初来乍到,看什么都觉得新鲜,不久,在几个小姐妹的邀约下,我在电玩城学起了打台球。雷鹏是台球室老板,远近闻名的台球高手,一头及肩的不羁长发,黑色夹克修长牛仔裤,指缝夹着香烟……举手投足透着小女孩为之疯狂的流浪气质。由于球技高超,他身边常围绕着一群狂热的追随者,记得第一次见面,他主动上来纠正我握杆的姿势,并把住我的手表演一杆进洞时,身旁女孩子们嫉妒的目光灼热得几乎可以夺人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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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之后,雷鹏对我发动了追求攻势,姐姐知道后,对他进行面试考察,最后得出意见:不同意,理由如下:第一,职业不稳定,个性虚荣浮夸不够可靠;第二,他老家远在江西农村,穷困潦倒不说还闭塞守旧,嫁过去会吃苦。
我哭得死去活来,姐姐哪里懂得我的心思,长这么大,他是最懂我的男人,无论多么不开心,他总能洞察我的心思,三言两语说到我心坎里,逗我破涕为笑。
我一天天离不开雷鹏,不知不觉竟怀上了他的孩子。姐姐知道后,命令我立刻去堕胎,并且强行替我请了假,把我带回她的宿舍关了起来,说周日她休假了就陪我去医院动手术!我急疯了,一个劲儿发短信给雷鹏求救。那个周五的下午,雷鹏带着两张前往江西老家的火车票赶了过来,我们里应外合上演了一场私奔戏,直奔火车站而去。
来到雷鹏老家,亲眼目睹了他家的窘困,我毫无怨言。为了肚子里的孩子,他父母摆下十桌酒宴请了乡亲们,算是给了我一个交代。可雷鹏变了,对我没了过去的温柔,说上几句话都会嫌烦,孩子雷雷出世后,他回广东上班,从那之后,和他联系就成了件困难的事情。从他身边朋友口中得知,雷鹏恢复了当年那个台球高手的生活,继续浪迹在美女之中,夜夜笙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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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我要的结果,我对雷鹏发出最后通牒,如果不回老家解决问题,我就和他一刀两断。在旁人的再三劝诫下,雷鹏耐着性子回来了,安心在当地找了份工作,可是,等待我的却是更不堪的生活,他不仅花心不改,面对我的质问,更是拳脚相向,常常打得我不得不跪地求饶,不出三个月,我的身上多处骨折,脸上的淤青几乎没有断过。找年迈的公婆哭诉,他们装傻装糊涂,说男人动拳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对雷鹏的绝望,让我对这段引以为傲的感情彻底幻灭,走投无路之时,我只得向姐姐求救。许久没有我的消息,姐姐在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时急得泪如雨下,几天后,她悄悄赶了过去,焦急地等待和我会合。没敢惊动雷鹏的家人,那天傍晚,我假借出门倒垃圾,逃离了那个伤透了我的家。
幸福生活刚刚开始
姐姐送我回了湖北老家Y市,在家人的关怀下,我身上的伤一天天好转,心里的伤也渐渐愈合。一年后,姐姐帮我介绍了在武汉工作的Y市人张小威,他31岁,经营运输,父母过世后,一个人在武汉生活。
和张小威的交往,让我本已冻僵的心渐渐活了过来。他为人厚道实在,没有雷鹏身上乖巧讨好的虚架子,却处处为我着想,疼我爱我,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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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后,我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。不久,儿子毛毛出世了,张小威一手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,生怕我受累辛苦。一眨眼,毛毛到了快入学的年龄,有时候,看他读书写字的乖巧模样,在幸福满足的同时,我就有些神情恍惚:如果,当年我没能从江西农村逃出来,现在,该过着怎么暗无天日的生活啊。
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,在我远离那段痛苦记忆六年之后,雷鹏再次噩梦般出现在我生活里。也许是他时运不济,想找我要笔钱用吧,可条件反射般的,一提起雷鹏的名字,我的心头就一阵痉挛,痛得透不过气来。不是我狠心不肯认自己儿子,只是对雷鹏的恨意与绝望,始终让我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雷雷,一想起他,就令我置身于羞辱与自责当中,那是我曾经为之疯狂,为之背叛亲人的爱情啊!
对于我的过去,张小威一无所知,一旦知道我和雷鹏的故事,以及这世上我还有另一个比毛毛还大的儿子存在时,他能接受吗?我不敢妄作猜测,可有一点我清楚,我不想让自己曾受过的苦楚降临到无辜的丈夫和毛毛身上。
既然雷鹏已经找上门来,离揭穿事实真相的日子也不远了,该怎么处理这场危机,我不知道,是福是祸,我只能暗暗祈祷,让我能度过这一劫。
前夫,噩梦,婚姻故事